第三十五章
重返樂園 by 書吧精品
2018-8-29 06:01
我看見媽媽傷心了,趕緊梗著嗓子道:「媽,真沒事,我就是想到,我收到通知書了,就要上大學了,以後就要和媽媽分開了心裏難過……」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
媽媽低下頭,把臉貼到我頭頂上,輕輕地安慰我道:「傻孩子,妳長大了,自然要離開媽媽去過自己的人生啊。媽媽心裏也很難過,可是更多的是高興。」我大哭起來:「我不想離開媽媽,我說過要陪媽媽壹輩子的!」媽媽平靜地微笑起來:「傻孩子……妳……」
我沒有等媽媽繼續說下去,繼續哭道:「媽,我已經十九歲了,可是媽媽也快三十六歲了,我要是沒出國,四年大學以後媽媽就四十歲了。要是出國了,更是不知道要多久。媽,我以前覺得我可以等,是因為我年輕,可是媽媽最好的年紀就這麽等過了,媽,妳不覺得可惜嗎?妳還是不相信我願意等妳壹輩子?妳真的覺得我是隨便說的嗎?還是等我上大學了,妳又要去找別的男人?妳還是寧可跟別人過壹輩子,也不願意跟小磊過壹輩子嗎?」媽媽的平靜瞬間被我的眼淚擊碎,終於也哭了起來:「小磊,媽媽也很難過啊,可是媽媽能怎麽辦呢?小磊將來肯定是個出色的男人,可惜我是妳媽媽,是妳媽媽!我們只能有母子關系!要是我們不是母子,我早就答應小磊了,可是現在媽媽真的沒辦法……」
觀念的力量太過強大,媽媽終歸還是放不下心結,繼續哭道:「媽媽這輩子就這樣了,也不想再去找什麽人了。小磊妳放心,媽媽的心是妳壹個人的……」我大哭著沖進房間裏,翻出雅思成績單和國外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我就是要媽媽做我真正的女朋友!不然我壹點動力,壹點目標都沒有,媽媽妳看,我做了那麽多事!就是為了能娶妳!妳看,妳看!妳看到沒?我絕對有條件出國!在那裏沒人認識我們,觀念也很開放,為什麽要為了壹點老古董觀念放棄我們兩個人的幸福?」
媽媽低下頭,壹邊哭著看著我遞過去的東西,壹邊道:「那不是老古董觀念……那是人的本能……」
我大聲道:「什麽本能!人的本能就是可以和親人結婚!妳知道嗎?亞當和夏娃是父女!猶太人的祖先是父女!伏羲和女媧是兄妹!宙斯和赫拉是姐弟!日本人的創世神也是什麽親人來著,好像就是母子!為什麽全世界的人類祖先都是親人結婚的!不是自古以來的本能是什麽?」
媽媽呆住了,淚眼朦朧地看著我,我繼續道:「妳看看那些。」媽媽翻了壹下,搖著頭:「看不懂……」我這才想起來媽媽的英語並不好,深深吸了壹口氣,走到媽媽身邊,指著媽媽手上的幾張紙:「這是雅思考試,媽媽不知道……就是國際英語水平認證,我這個成績已經達到移民的水平了。這個是XXXX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媽媽驚訝地看著我:「XXXX大學?」
我認真地看著媽媽:「對,就是美國的那個,著名的理工大學,媽媽肯定聽說過。我已經考上了,只是還拿不到全額獎學金,所以我想先在國內讀兩年,繼續考,能拿到全額獎學金再出去,不然媽媽負擔不起。」媽媽又哭了起來:「小磊,對不起,媽媽沒用,妳考上了這麽有名的學校媽媽卻不能讓妳去讀。」
我開始冷靜下來,柔聲道:「沒關系,我想多陪媽媽兩年。畢竟在國內還可以經常看到媽媽,出國了說不定就幾年見不到壹次面,我會瘋的。何況現在沒有基礎,出去也不壹定能學到東西,那個大學的壹個教授現在在我考去的學校當客座教授,他見了我幾次,很喜歡我,說我可以先在國內跟他學兩年,等他在中國的交流教學結束了,再去國外。而且,我現在獨立生活能力還不夠,壹下子去那麽遠,媽媽會擔心的……」
媽媽顫抖著抱著我的腰,把臉埋在我懷裏,繼續哭道:「媽媽……根本沒想過小磊做了這麽多事情……」
我伸手撫摸著媽媽的秀發:「我做的,都是為了能和媽媽永遠在壹起。本來還沒出去,我想先不告訴媽媽,等出國了再說,可是現在覺得不能等了。」媽媽哭泣的聲音迷惘無助:「媽媽真不知道怎麽辦啊,真不知道。媽媽不是不喜歡小磊,媽媽為小磊做什麽都可以,就是這壹件事不行,就只有這壹件!小磊,媽媽也想永遠和妳在壹起的!可是媽媽可以嫁給任何人,唯壹不能嫁的就是妳……下輩子,下輩子好不好?下輩子我不做妳的媽媽,我嫁給妳好不好?下輩子我做妳的小慧,好不好?這輩子註定了我是妳媽媽,我們只能這樣的……媽媽也好難過,好難過。」
媽媽的哭聲讓我平靜下來,我有些慚愧,只好點點頭:「對不起,我不該這樣。我還是願意等媽媽想通,說不定出國了以後,媽媽的思想會變呢。媽,妳答應我,如果真的出國了以後,要是媽媽想通了,就嫁給我,好不好?」媽媽無力地答應道:「好……可是,媽媽恐怕是永遠做不到……媽媽嫁給親生兒子,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28節
終於得到了媽媽肯定的答復,我開心多了。但是媽媽卻被我今天的話沖擊得很厲害,整個晚上都在出神地想著。到了睡覺的時候,媽媽突然想起了什麽,說道:「小磊,妳考上了大學,要請老師吃飯。」我苦笑道:「又要請客啊。」
媽媽肯定地回答道:「當然啊,妳考上的還是名牌大學,當然要請……」我只好答應道:「好吧。等後天好不好?我明天就是打工的最後壹天。」媽媽關了燈,鉆進被子裏,蓋好了:「我明天去聯系,老師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有空呢……」
第二天,我終於結束了第壹次打工生涯,領到壹千出頭浸透了汗水的工資,這是我壹個多月來辛苦的回報。等我回到家,媽媽告訴我老師們都約好了,就在明天晚上,還是上次那家酒樓。
那天下午我們早早的開始準備出門。媽媽還是那套粉色上衣紅色裙子,時光似乎在媽媽身上停止了流淌,媽媽的樣子和三年前沒有任何區別,我卻更高,更壯,完全是個成年人了。
又是玲姨早早的來到,三年過去,她更加富態,還是笑嘻嘻地打趣我們:
「王慧啊,嘖嘖,要不是認識妳,真以為那個是妳老公。」媽媽卻不像上次那麽拘謹了,也笑著回道:「玲姐自己也有兒子,怎麽不把他當老公?」
玲姨更加起勁了:「那混小子哪裏比得上小磊!妳家小磊年紀不大,卻真正像個男人,再說了,我要是有妳這麽漂亮,說不定那混小子還會動點心。哎,小王,小磊這樣的好男人在身邊,我說妳也不用找男人了。」媽媽終於扛不住投降了:「玲姐,小磊在這裏,別說的那麽過份……」眼睛卻偷偷地看了我壹眼,正對上我柔情的目光,於是又壹次嬌羞的低下了頭。
老師們慢慢的到齊了,除了邁克爾回了國,其他老師都來了,他們也很為我出色的成績驕傲。晚餐在融洽歡樂的氣氛中度過,雖然不像上次那樣有個酒鬼,但是媽媽卻喝得很豪爽,到了最後,我覺得媽媽好像在買醉了……我壹直擔心地看著媽媽,希望她不要喝醉,但是媽媽偶爾看著我的眼神很復雜,高興、滿足、幸福……好像還在期待著什麽。終於結束了這頓飯,媽媽的腳步飄忽虛浮,我只好摟著媽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