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混入天雷門

　
　　三天時間壹到，葉飛如期醒來。
　　壹睜開眼，他立即感受到全身舒暢，浩瀚無窮的內力充滿全身。
　　“葉管事您醒了？”
　　葉飛轉頭見是婢女小玉，不禁有些意外，道：“怎麽是妳？六小姐沒來嗎？”
　　他知道於美人迷戀他至深，猜想她應該守候在他身邊才對，不料卻不見她的人影。
　　小玉神色復雜地看了他壹眼，才酸溜溜地道：“堡中來了貴客，六小姐正在陪她。”
　　自從他動了臉部手術以後，每個女孩子看他的眼神，和以前完全不壹樣了，他當然知道姊兒愛俏的道理。
　　以前急於尋找“鐵卷丹書”的下落，所以無心理會，如今神功已成，壹時間新仇舊恨齊上心頭，便決定展開報復行動。
　　對付女人最管用的，就是美男計了。
　　果然，葉飛展露笑容時，小玉的俏臉便羞紅了。
　　“今天來的貴客是什麽來歷呀？”
　　小玉有點受寵若驚，道：“今天是本堡正式加入天雷門的日子，所以天雷門派了第三幫主前來主持儀式，聽說下午還約了黃家決鬥。”
　　葉飛輕拉她的小手，微笑道：“就算如此，也不必六小姐作陪吧？”
　　小玉又羞又喜地顫抖著，道：“雷幫主的壹對孫兒女也來了，雷小姐又是六小姐的閨中蜜友，所以六小姐才沒有來看您。”
　　葉飛已經聽見走廊傳來兩個人的腳步聲，便放開她，道：“我肚子餓了，妳去幫我準備吃的來。”
　　小玉有些失望地答應而去。
　　接著聽見走廊上傳來於美人的聲音。
　　“小玉，葉管事醒了沒？”
　　“啟稟小姐，葉管事剛醒過來，我正要去為他準備些吃的。”
　　“真的？好，妳快去吧。”
　　壹陣快步聲傳來，門口已經出現於美人的倩影。
　　“哎呀！妳怎麽坐起來呢？妳的傷還沒好，不可以亂動的，還不快點躺下去。”
　　“我現在肚子餓得慌，妳至少讓我填飽肚子再躺嘛。”
　　於美人笑罵道：“貪吃鬼。”
　　“小妹，他就是妳所說的‘忠心護主’的葉管事？”
　　只見壹女面貌姣好，生得明眸皓齒，瑤鼻挺直，櫻唇殷紅似火，如雲秀發長可披肩，十足是個美人胚子，只是眼神銳利，令人壹見生畏。
　　這壹切看在葉飛眼裏，立刻引起反感。盡管她長得姿容絕代，美艷無雙，卻面無表情、神色冷淡，壹副高傲的模樣，簡直就是壹個冰山美人。
　　“是的。葉管事，我來為妳介紹，這位是我的手帕之交，天雷門雷幫主最疼愛的孫女之壹，雷艷芳小姐。”
　　葉飛行禮道：“雷小姐好。”
　　雷艷芳看也不看他，傲然回應：“嗯。”
　　葉飛覺得自尊心大受打擊，父親被殺母親被淫辱的仇恨齊上心頭，不禁心中恨道：“好，妳壹定自認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看不起我是個奴才，咱們走著瞧。”
　　這時小玉已經將食物送來。
　　葉飛理也不理她們，自願自地狼吞虎咽起來。
　　於美人非常有興趣地看著他用膳。
　　雷艷芳的感受就不同了，自覺受到冷落，暗瞪了葉飛壹眼，道：“小妹，妳看他能吃能喝的樣子，就表示‘死’不了，妳現在可以放心了，我們還是走吧。”
　　於美人心裏雖想留下來，但雷艷芳都這麽說了，她只好起身，道：“妳記住喔，吃飽了之後，壹定要多休息喔，免得傷勢又……”
　　“走吧。”
　　雷艷芳拉著她就走。
　　於美人被雷艷芳強行拉走，害她得不到葉飛的回應，有點不高興地道：“芳姊，妳是怎麽了？我們又沒有什麽急事，幹嘛不讓我把話講完。”
　　雷艷芳被問得啞口無言。
　　其實她心裏知道為什麽，只是不願承認罷了。
　　自她懂事以來，就發現所接觸到的男人，都對她言聽計從，甚至於巴結到了極點，就連她的兄長也是壹樣。
　　她原本不知道為什麽，後來她的三弟雷天虎說了壹句話，她才明白原因。
　　“妳太美了。”
　　是的，她的確美艷無雙，這就是她愈來愈自傲的部分原因。
　　十五年來受到周圍男人眾星拱月的對待，使她認為理所當然，早已習以為常。
　　想不到今天遇見葉飛的第壹眼，她竟有觸電的震撼，她發現葉飛也有這種特質，莫非是潘安再世？
　　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覺得她的權益受到了侵犯，壹時之間心中五味雜陳，久久無法釋懷。
　　尤其受到葉飛的冷落，更讓她覺得自尊嚴重受損，這和以前的經驗完全不同，讓她無法適應。
　　所以她強迫自己恨葉飛，認為他不該這樣對待她。
　　雖然她從心底瞧不起那些搖尾乞憐的跟屁蟲，可是她早已經習慣了這些，當然無法忍受別人對她的冷漠。
　　這些矛盾的心情，讓她心裏直發慌，不知如何是好。
　　於美人哪知道這些？
　　所以兩人便這樣默默地走著。
　　“小妹、芳妹，妳們跑到哪裏去了？害我到處都找不到妳們。”
　　於嘯天和於世華壹臉喜悅地跑來，四只眼睛不約而同地落在雷艷芳的身上。
　　這情形又讓雷艷芳感到極度厭惡，臉色也沈了下來。
　　於美人輕笑道：“我們去看葉管事了。”
　　“哦，他醒了沒？有沒有好壹點？”
　　“好多了，現在正在吃飯。”
　　“那就好。”
　　雷艷芳忽問道：“他是為了救妳才受傷的，難道妳不去看看他？”
　　於嘯天有點受寵若驚的喜悅，道：“不必了，只要他沒事就好，等壹下就要進攻黃家堡，哪有這個閑工夫呢？”
　　雷艷芳心裏直替葉飛叫屈，認為他的犧牲太不值得了。
　　這時壹陣哨聲傳來。
　　“走吧，集合時間到了。”
　　四人便不再多聊，立刻向大廳走去。
　　
　　黃家堡。
　　只見巡邏的堡丁全副武裝，在堡內堡外來回穿梭地巡視，戒備極為森嚴，氣氛極其沈重。
　　“東邪”黃飛鴻坐在太師椅上，壹臉凝重地道：“妳都看清楚了？‘西毒’歐陽峰也來了？”
　　黃文忠點頭道：“是的，天雷門總共來了三十名金衣侍衛。”
　　東邪皺眉道：“人數雖然不多，但金衣侍衛從不輕易出動，除非有重大任務，否則天雷門絕不會動到這些主力兵馬。”
　　黃文洋有點緊張，道：“爹！依您看他們是不是想並吞我們？”
　　“相當可能。這些年來江北壹帶的小幫派都被他們鯨吞蠶食殆盡，如今向我們開刀，也是遲早的事。”
　　“那我們該怎麽辦呢？是不是要求援？”
　　東邪嘆道：“疾風知勁草，昔日同好凜於天雷門的淫威，全都借故避不見面，我們只有自求多福了。”
　　黃曉惠壹臉悔恨，道：“都怪我不好，招惹了齊天堡的人，以致招來今天的禍患。”
　　東邪搖頭道：“妳錯了，天雷門早有稱霸武林的野心，就算沒有妳說的那件事端，他們也絕不會善罷幹休。”
　　遠處傳來壹陣厲嘯……
　　東邪變色而起，道：“來了，準備應敵。”
　　當他們沖出堡門，果見對方至少來了三百人，而且采取包圍的方式，顯然有壹網打盡的企圖。
　　東邪對著天魔手喝道：“於國華，妳這是什麽意思？”
　　天魔手陰聲道：“黃飛鴻，妳少裝傻，多年來妳壹直在背後破壞我的買賣，妳我早就形同水火、恨比天高，今天就是妳付出代價的時候。”
　　東邪冷哼道：“就因為這樣，妳便丟去尊嚴，卑躬屈膝地求助於天雷門，甚至將多年基業平白送人也在所不惜？”
　　天魔手只覺得這番話字字如針壹般，剠得他心中直淌血，不禁惱羞成怒，道：“姓黃的，妳只管賣弄口舌好了，反正以後妳再也沒有機會說廢話了。”
　　西毒聽得不耐煩，沈聲道：“於兄何必和將死之人廢話？不如留下精力等著痛宰他。”
　　東邪語帶嘲諷道：“原來妳歐陽峰也是仰人鼻息的軟骨頭，實在令我失望。”
　　西毒怒道：“妳找死。”
　　只見他雙掌疾揮猛削，頓時風聲大作。
　　東邪也不甘示弱，劍如閃電，龍吟震耳。
　　雙方正式交鋒，壹時之間呼喝聲、慘叫聲，此起彼落，戰況極為猛烈兇險。
　　開戰沒多久，黃文忠壹聲慘叫，已被天魔手壹掌震倒。
　　東邪壹回頭，正好看見愛子狼狽地躲避天魔手的追殺，不禁驚叫道：“於賊妳敢……哎唷。”
　　西毒哈哈大笑，道：“妳還是小心妳自己吧。”
　　這時壹陣震耳龍吟聲傳來……
　　天魔手突然慘叫壹聲，被忽然幻現的人影壹掌擊飛，從血花噴濺的情形看來，兇多吉少的成分居大。
　　只見來人臉戴著鐵制的如來佛像面具，出手快逾閃電，壹眨眼工夫，已連殺十數名金衣侍衛，擋者披靡，死傷無數。
　　西毒看得火冒千丈，怒喝壹聲，丟下受傷的東邪撲了過去。
　　“何方鼠輩，竟敢來插手！”
　　鐵面人悶不吭聲地舉掌迎擊，當場傳來轟隆大響，勁氣四飛。
　　西毒倒飛丈外，擡頭壹見鐵面人也倒退丈外，不禁臉色大變，道：“妳是誰，竟能承受我七成功力的重擊？”
　　鐵面人忽然轉身退走。
　　“別逃。”
　　只見人影連閃，緩緩地消失在森林深處。
　　東邪趁場面混亂之際，全力突圍。
　　金衣侍衛和齊天堡高手沒人能在他手中走過三招，如羊落虎群壹般，哀嚎四起，死傷慘重。
　　東邪劍鋒壹轉，攻向雷艷芳，在千鈞壹發中救了黃曉惠壹命。
　　“快走。”
　　黃曉惠恨聲道：“他們殺死了大哥……”
　　東邪壹連幾個精招都無法取得優勢，知道雷艷芳已得雷震天的真傳，不禁大感焦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快走。”
　　暴喝壹聲，終於突破重圍，三人立刻死命遁逃。
　　
　　人如電火流光，變幻無常。
　　西毒怒氣沖沖地全力追趕，卻無法攔截快速閃動的人影。
　　急得他忍不住破口大罵：“妳這不敢見人的鼠輩，既敢強出頭，為什麽不敢光明正大地壹戰？難道妳想逃壹輩子嗎？”
　　急掠中的鐵面人突然停住，臉不紅氣不喘，道：“妳想找死就來吧。”
　　西毒本來還有話想問他，壹聽他的話，立刻又氣瘋了，自天而降，手腳箕張有如怒鷹下搏，掌勁如山襲來。
　　鐵面人有心藉機增加對敵經驗，立刻雙掌齊出，掌發雷響，狂猛的破空掌勁蜂擁而出。
　　壹聲氣流進爆傳出，直撼人心魄。
　　西毒臉上變色，驚道：“妳絕不是無名之輩，為什麽掩住面容不敢以真面目見人？”
　　罡風依然狂作，招招兇險，步步殺機。
　　“滾開！”
　　四掌終於接實……
　　“轟隆……”
　　此刻西毒口吐鮮血，飛跌出壹二丈開外，又翻滾了四、五圈才停住。
　　西毒眼中依稀可以看見鐵面人安然無恙地挺立著，有點無法相信，顫聲道：“妳……究竟……是誰？”
　　“鐵面如來。”
　　接著，人影壹閃便不見了。
　　西毒知道自己傷勢沈重，再不馬上醫治的話，很可能會留下後遺癥，只是頭腦昏昏欲睡，四肢無力，想自救談何容易？
　　正在著急之際。
　　“咦！三幫主！您受傷了？”
　　西毒睜眼只見到壹個模糊的人影走近身旁，強提壹口氣，道：“妳……妳是誰？”
　　“屬下葉飛，目前在齊家堡任職。”
　　西毒大喜道：“太好了……妳快幫我……取懷中……藥丹……”
　　“好的。”
　　葉飛伸手從他懷中取出壹個藥瓶，道：“要服幾粒？”
　　“三粒。”
　　葉飛連忙餵他服下。
　　“妳會……推拿……”
　　葉飛又為他推拿舒通血路。
　　過了壹陣子之後，西毒點頭道：“可以了。”
　　接著他便盤坐運功自療。
　　良久良久……
　　當他再度睜開眼睛時，立刻看見如潘安再世般俊美的葉飛，心中不禁贊賞不已。
　　尤其是他在自己最危險的時候，適時地救了自己壹條老命，對他更是感激。
　　忍不住笑問：“妳便是四幫主所說的，曾經舍命護主的葉飛？”
　　“不敢，正是屬下。”
　　西毒點頭贊賞道：“妳果然如四幫主所說的人品不凡，難得妳又忠心耿耿，本座相當欣賞像妳這種人才，不知妳是否願意追隨老夫？”
　　葉飛驚喜道：“這是屬下的榮幸，只是怕武功太差，有負三幫主的厚愛。”
　　西毒問道：“唔，妳的顧慮很對，不如妳將武功使出來，讓本座看看妳適合擔任什麽職位？”
　　於是葉飛使了壹套劍法。
　　西毒立刻贊賞地道：“原來妳是‘烈陽真人’呂純陽的高足，那真是太好了，本座與令師有過數面之緣，不知近來可好？那回武林大會上，他壹時大意敗在瘋丐手中，無緣問鼎天下十大高手頭街，實在令人惋惜。”
　　葉飛故作驚喜道：“原來三幫主與家師認識？那真是太好了，只是屬下出師已經三年，家師行蹤屬下也不清楚。”
　　心中卻笑道：“妳要找他不會到幽冥地府去找？殺他的人正是我師父瘋丐，妳想不到吧？”
　　西毒哪知這些原委，立刻喜悅地道：“想不到妳的武功這麽高，比起令師更加青出於藍，讓妳擔任金衣侍衛統領之職，絕對可以勝任愉快。”
　　葉飛大喜道：“多謝三幫主的栽培。”
　　西毒忽然沈聲道：“我受傷這件事，妳不準再對第三者提起，知道嗎？”
　　葉飛連忙點頭答應，心中卻笑罵道：“死要面子。”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