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絕不會那麽簡單

　　“所以妳就打算找壹個人來收服妳嗎？還是打算把這股邪火轉移到別人身上去呢？”
　　“對，但是妳知道，當年我心高氣傲的，壹般人還真收拾不了我。放眼看去，當時在身邊的，也就只有仲祺了。”
　　“然後呢，妳就出手了？”
　　“對，我出手了。”
　　“然後失敗了……”
　　“不，不，這個就是妳道聽途說了，其實我並沒有失敗。”
　　“沒有失敗？洛寒，妳就不要嘴硬了，我們都知道，現在仲祺的女朋友是金子琪而不是李洛寒妳啊。”
　　“誰說我看中了仲祺，就要追到仲祺呢？妳有沒有聽說過壹個成語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就是這只螳螂，我為黃雀去捕蟬的。”她看林彤還是壹臉茫然的樣子，直接就挑明了說，“我出手就是幫金子琪追到了仲祺，她現在不就是他的女朋友嗎？”
　　“妳幫金子琪，去追仲祺？”林彤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好像聽媽媽講大灰狼的故事，在故事的結局，大灰狼被兔子給吃了。
　　“嗯。”
　　“為什麽呢？”
　　“當時燒的是壹股邪火，腦子燒壞了唄。”
　　“絕不會那麽簡單。”
　　“哈哈，還是妳聰明，好了好了，還是與妳說實話吧。是的，當時我是使了壞心眼兒。我想得到別人的尊重，我想出人頭地，其實我已經站得很高了，妳知道嗎？妳埋在土裏，露出腦尖了就算出人頭地，但是妳站在壹塊巨石上面，怎麽才能出人頭地呢？那時候我心眼兒挺小的，因為金子琪與仲祺在，我就覺得自己出來挺不容易的。”
　　“所以妳就讓仲祺與金子琪在壹起了？李洛寒妳還是在騙我，妳沒那麽……”
　　“我沒那麽下流還是我沒那麽無恥？確實啊，現在回想起來，我也不相信我那時候竟然會做這樣的事情。”
　　“絕非如此，看來李洛寒妳是不打算交我這個知心姐妹了。妳再不說實話，我可真的不理妳了。”
　　李洛寒猶豫了壹下，“那我與妳說……”
　　“放心，我不會與第三個人說的。”
　　“算了算了，當初我也是這樣向金子琪保證的，到頭來我還不是與妳說了。妳就聽好了，這幾天我就常常夢見金子琪，夢見我們剛開學時候的壹個小品作業，是我們兩個搭的戲。有壹句臺詞反復出現了好幾遍，金子琪說，但是我想成為妳。我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金子琪想成為我做什麽，我現在這個樣子，我自己都不想成為我自己呢。哎，不過我後來突然想通了，話說回來，放到那時候還是有很多人想成為我的，特別是金子琪。我們兩個也曾經像是姐妹壹樣地聊過天，妳不要覺得奇怪，那也是事出有因的。”
　　“有壹次在寢室，就我們兩個，我壹個人坐在那裏聽歌，金子琪突然過來拿掉我的耳機對我說：李洛寒，妳家裏不是有錢嗎？妳還是搬出去吧。我壹下子火就上來了，我說妳看我不爽，自己搬出去，別在我面前裝逼，老娘能怕妳嗎？不能夠的。金子琪只是說：我怕妳不搬出去，就死了，昨天晚上我拿著剪刀在妳床前站了很久，妳知道嗎？妳大可以繼續激怒我，我殺妳的心只欠最後壹根稻草了。林彤，妳知道嗎？當時我真的被嚇到了，長那麽大，我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那天我被金子琪那種像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臉色與陰森的口氣給結結實實地嚇到了。我回答了她壹句，我記得當時我的聲音都在發抖，我說金子琪妳什麽意思呢？金子琪仍舊是那個調調，我想殺了妳，我羨慕嫉妒恨妳。我說：天啊，我還羨慕嫉妒恨妳呢，皮膚那麽好，長得那麽漂亮……”
　　“我說了這些，金子琪就哭了，她掉眼淚了，我才覺得她不再像是壹個女鬼，她變成人了，她不過也是壹個親切的會掉眼淚的小女生，我的魂終於回到體內。於是我見機連忙說，要不我們出去喝點兒酒吧？那天我們喝了很多酒，金子琪告訴我她家裏沒有錢，雖然並不是很窮，但是也只能勉強供她讀書。她問我還記得那天在去軍訓的大巴上，我遞給她防曬霜嗎？在那之前，她甚至都沒有見過這個東西。她不是因為皮膚太好了而不用化妝品的，而是她沒有錢買。她說自己漂亮有什麽用，她好看有什麽用，她生下來就註定是壹個悲劇，特別是長得那麽漂亮，那就只能是壹個大悲劇。因為她只能用自己的漂亮當通行證，而壹個女人如果只能用漂亮做通行證，那這張通行證終會有過期的壹天。她很悲觀地認為，自己有壹副好皮囊，不如有壹個好爸爸。她羨慕我，她嫉妒我，她恨我，她說她窮盡壹生努力、拼搏，也比不上我。因為我們的起跑線相差十萬八千裏。”
　　“喝了這些酒，她又說了這些，我聽了心裏很難過，我說金子琪，並不是這樣的，只要努力，妳會得到妳想要的，甚至很多東西我們壹起去爭取，並不見得是我會得到。金子琪說，如果吳波剝開的是她的衣服，他會被開除嗎？根本不會。可能被開除的反而是她。我說：‘是，有些事情是因為我爸爸，但是我爸爸也解決不了所有的問題。’我當時就想到了仲祺，我說：‘比如仲祺，我就追不到的，這個與我爸爸是誰壹點兒關系都沒有，我就是追不到他。但是金子琪，妳可能擁有他，相信我，從他的眼神裏我就可以看出他是喜歡妳的。同樣，財富、命運、地位，壹切壹切都是可以改變的。’金子琪說：‘妳說我去追仲祺，我會得手？’她這樣問我，我只能點頭。金子琪說：‘好，如果他與妳在壹起了，我可以殺了妳嗎？’我說：‘好啊好啊，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但是如果他與妳在壹起了，妳得答應我壹件事情。’她問我什麽事情呢？我說沒有想好，以後我想到了會問她要的。”
　　“真的假的，有那麽可怕嗎！”林彤顯然被嚇壞了。
　　“這種東西我會說假話嗎？女人就是那麽可怕，特別是壹個漂亮的女人。”
　　“沒有好不好，我就壹點兒都不可怕。”
　　“神經！哎，我也不知道這件事我做得是對還是錯，不過年少總會犯點兒錯誤吧。而這也不是什麽大是大非的，我真正犯下的大錯誤只在壹個人身上。”
　　“吳波？”
　　“對，我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變成這樣的人。”
　　“得了，妳別跑題了，快說說妳是怎麽幫助金子琪追到仲祺的呢？”
　　“不說了，睡覺了。妳再磨磨嘰嘰，我告訴妳，我要殺了妳哦。”
　　李洛寒先前是不願意答應吳波去電視臺錄制節目的要求，直到吳波說，這是妳欠仲祺的，也是妳欠我的。
　　所以當李洛寒站在舞臺另壹側看見對面的仲祺的時候，她就知道，這是她還債來了。